万山载雪分节 7

闻言，楚流景笑赞：“燕司事如此年纪当了监察司总司事，想武功定然凡，听阿姐说与年少时曾习武，莫非燕司事与阿姐武艺相当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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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默少顷，燕回低敛了视线，话语声仍旧平静无波。

“楚楼主名列天榜之，武艺低微，自是远能及。”

话落，马车在了客栈外。燕回着手好车马，同几客栈订了客。

眼正是晡时，客栈堂中坐了几桌住客用餐。

沅榆是自南往西入蜀的必经之地，有许多行商途径此都会休整，故而城中有少商旅汇聚于此，各家分享着附近几地的经商见闻，以避免遭受必的损失，也算互惠互利。

几杯酒，有常年走商的老把当先开了：“听闻南边杏村两月遭了疫病，村中几乎都绝了，如今荒无烟，若有去南边的近可得避着些走。”

听得辈言，名年纪些的行商忙问：“西南如何？正去蜀中卖些海货，走西南官应当安全吧？”

旁桌当即摆了摆手，“欸，西南也走了，西南官最近有山匪劫掠往商队，方才路监察司还听见有几户家的女被山匪劫走了，正监察司的兵帮们救女呢。伙走的话还是绕东汜往北走吧，起码三山十八寨都是苗，没有匪患胆敢作。”

几七八地说了阵，又开始聊起了近的货价。

燕回若有所思地抬了头，着客栈跑堂将们的吃食至中，随即边二楼边：“沅榆近山，周遭山匪颇多，常有匪盗入城抢掠，时察觉有条尾巴跟在们。为防故，明与秦姑去杏村，阿七留护卫楚公子，临走会令城监察司暗中留意，楚公子这两外了，有什么事与阿七说即可。”

阿七是自南柳带的部，虽沉默寡言了些，事却十分致沉稳。

楚流景点了点头，“明，燕司事放心是。”

安排妥当，几在中用了晚餐。待到入夜，燕回令手回歇息，自己拿着刀在门外守夜。

楚流景与打招呼，关门，转有些歉然地看向坐在桌旁的女子。

“知秦姑好洁，应当喜与同住，只是门在外多有，这些子只能委屈姑了。”

秦知容颜微垂，神瞧喜怒，“习武之几眠亦无碍，楚姑好好歇息是。”

楚流景眨了眨眼，“原秦姑会武？”

药王谷医术虽天无，但因谷中门避世，除却青冥楼外少有与其往，因此无知晓药王谷武学究竟是何境界。

秦知并未回答，只站起了，“已令客栈中熬了药，稍们会将药，楚姑用药早些歇罢。”

知晓没有答的意思，楚流景也识趣地再追问，待秦知推门离开，正准备将披风解，却听得窗外传几声清脆的“叮叮”声，随即是连串声吆喝。

怔了少顷，微微笑起。

“兑糖客？倒是许久曾见了。”

兑糖客是南乡里的类小贩，时常着担子走街串巷，用担子里的饴糖与村民换些用的旧鞋，所之皆有铁锤敲的叮叮声，很受各地孩童喜。

久，门被敲响，楚流景打开门，见到端着托盘的小二站在门外。

“公子，您的药熬好了。”

接托盘，方谢，垂眸却见到药碗旁还放着只碟，碟中盛着几块形状的糖食，正散发着甜气，分明正是饴糖。

似是瞧了心中讶异，小二笑：“这糖是您夫着小去买的，想尊夫觉得药汤太苦了，因此才特意买了糖助您药。公子与夫真是伉俪，羡。”

望了会碟中饴糖，楚流景笑着抬起头。

“多谢。”

*

翌早，燕回同几说了声，当先去了城中监察司，以叮嘱当地监察司留意山匪向。

杏村虽距沅榆远，但回也需两时，因此秦知在临走又为楚流景施了回针。

施针，楚流景徐徐穿好外裳，看着眼容清绝的女子，温声问：“敢问秦姑，知的病症会否好转？”

秦知作略，抬首看向，“经脉阻塞，气血有亏，心脉衰近于绝，每以金针通脉至多也只能续命三年，师尊尚无回天之法，亦敢妄言。”

“果然如此。”楚流景叹声，而笑，“曾与姑说，无论生，三年都会还姑自由，如今看，此诺或许必再等三年。有朝，倘若命垂危，还望姑必勉强相救，只当从未医治罢。”

听此言，秦知未置可否，只收好金针站起了。

“世无难治之疾，如今决断还为之尚早，楚姑眼只需安心调养，其余之事，当由医者思虑。”

楚流景笑了笑，顺从地应声，“秦姑说得是。”

谈话已，素淡的影转朝外而去，间绣着青莲纹样的囊因行止作微微摆，散发淡淡的兰草。

楚流景看着行至门边的影，忽而唤：“秦姑。”

行的影略。

安静片刻，楚流景眼尾微弯，声：“路小心，等回。”

秦知并未言语，回眸向略颔首，随即戴帷帽，推门离开了客。

第005章 杏

杏

朝阳初升，沅榆城中声尚微，两匹骏马奔驰着了城门，马蹄碾地晨霜，南直往杏村而去。

为避耳目，燕回选了条迹罕至的山路入村。

山林小向陡峭难行，起初还担心旁若擅驾马恐有些危险，然而行远，发觉这位传闻中的秦家小姐仅医术了得，且骑术湛，途跋涉亦见疲，想应当也是习武之，于是总算放了心。

约三个时辰，蜿蜒的山路终于到了头，远山头俨然已能见着几户家，层层叠叠的杏树漫山开放，瓣缀枝头，与田间芸苔两相映，恍若间仙境。